[摘要]《方壶外史》是陆西星撰著的内丹丛书，是研究陆西星丹道思想和所创东派丹法的主要文献。最早明刊本已经难见，现有民国四年(1915)香山郑观应据明刊之重刻本。
文/盛克琦
陆西星（1520－1606），字长庚，号潜虚子，又号方壶外史、蕴空居士、三剑道人等，江苏扬州兴化（今属江苏泰州兴化）人。历经嘉靖、隆庆、万历三朝，是明代杰出的道教学者、内丹家，被后世尊为道教东派创始人。他的著作极其丰富，有《方壶外史》、《南华副墨》、《三藏真诠》、《楞严经说约》、《楞严经述旨》、《楞伽经述旨》等传世。另外据王沐先生、柳存仁先生等考证小说《封神演义》也是陆西星之手笔。
《方壶外史》
《方壶外史》是陆西星撰著的内丹丛书，是研究陆西星丹道思想和所创东派丹法的主要文献。最早明刊本已经难见，现有民国四年(1915)香山郑观应据明刊之重刻本。《方壶外史》分定八卷，共收书十五种，内容分为两类：一为注释，计有《无上玉皇心印妙经测疏》、《黄帝阴符经测疏》、《老子道德经玄览》、《周易参同契测疏》、《周易参同契口义》、《悟真篇小序》、《崔公入药镜测疏》、《纯阳吕公百字碑测疏》、《紫阳真人金丹四百字测疏》、《龙眉子金丹印证诗测疏》、《邱真人青天歌测疏》；二为自著，计有《玄肤论》、《金丹就正篇》、《金丹大旨图》、《七破论》。今将《方壶外史》各书及《三藏真诠》略作提要。
陆西星画像
一、《无上玉皇心印妙经测疏》
《无上玉皇心印妙经测疏》，书成于隆庆五年（1571年），署“淮海参学小臣陆西星谨测”。认为《玉皇心印妙经》“乃上帝之心印，诸经之鼻祖，玉京之尊典，有志斯道者，当信受而奉行之”，故为之测疏，置于卷首。
其解释精、气、神关系等简明而周全。“夫人身中三宝，精气与神而已矣！灵明知觉之谓神，充周运动之谓气，滋液润泽之谓精。以其分量而言，则神主宰制，气主作用，精主化生，各专其能，而皆听命于主人。以其功用而言，则精能化气，气能化神，而神之所至，气亦至焉；气之所至，精亦至焉，又皆相依相济，以成自然之用。若乃原始反本，则无极之真，二五之精，妙合而凝，而后三者始具。盖神即无极之真，而气与精，即二五之精也。大朴未散之民，药物完具，圣体浑全，故童初之子，不假归复，而成无为之道。自夫凿之后，天真既断，而此三者，日改月化，而度于后天。后天之物，当体属阴，不能久固，故不可以入于药品。今之上药，则指先天而言，所谓元精、元气、元神是也。盖元神者，混沌之神，非日用思虑之神也；元气者，鸿始判之气，非口鼻呼吸之气也；元精者，其精甚真，其中有信之精，非交感淫之精也。是三者得而用之，然后可以扶救老残，补续年命，回阳换骨，而成上品九级之天仙。若乃后天之物，则破坏无用，但可保啬，以为助道之阶梯。”指出修炼所用“上药”是先天清虚之质，“可以扶救老残，补续年命，回阳换骨，而成上品九级之天仙”。后天重浊之物，则不堪作用，但也不可轻易弃捐，云：“若乃后天之物，则破坏无用，但可保啬，以为助道之阶梯。”
《无上玉皇心印妙经》
论丹道修炼是“盗其机而逆用之”功，称“存无守有，言盗机也；回风混合，言逆用也。”功程次第，首先“存无”，“凝神静虑，炼己以有待也”；其次“守有”，待“恍惚窈冥”而有“真信”，“其精甚真，其中有信”，趁此“勿失爻动，乘时而有为也”，即行“采药”而作“炼丹”之功，“迨夫玄珠呈象，运剑追来，疾驾河车，逆转而上，此时元皇正来合我身，……合则冠婚相纽，龙虎交媾，而丹药圆成矣。”丹药圆成后，“遂言养丹之事”。“盖西入东家，宾迎主入，既已回风混合于戊己之宫，但见身中精气，一时辐辏而朝于主人，如君臣之庆会者然。如此朝朝暮暮，火候无差，长养圣胎，婴儿显相，直至三年九载，行满功成。脱胎神化，而升于玉阙，则还丹之事毕，而大丈夫之志愿遂矣。”将丹道关键法诀，简明扼要的全部揭示无遗。最后指出“夫存无守有，采炼于顷刻之间；回风混合，功灵于百日之内；默朝上帝，升神于一纪之期。如此程途，历历可循，所谓‘功夫容易，大药非遥’。上根之人，一闻即悟，勤而行之，则如上功程，指日可计。”
丹道修炼最重“火候”，陈虚白在《规中指南》中指出，“火候口诀之要，尤当于真息中求之。盖息从心起，心静息调，息息归根，金丹之母。”陆西星也阐述：“夫火，神火也。而何与息？盖息者，火之橐也。今夫冶人之铸金也，必以橐，急则火躁，调则火，缓则火藏，止则火冷。故养丹之法，妙在调停真息，以佐神火，常使一呼一吸消息合宜，育养清阳，以滋灵质。”
丹道修真
丹道注重色身的转化，形神俱妙。“夫先天元神，原自不坏，但不依形身，未经煅炼，虽有灵妙，无自而显。是故学道之士，贵在保啬此身，以固主人之宅舍。然而四大一身皆属于阴，则又不能以永固，必得先天真一之气以补之，然后阳里阴精长盈长住，而不凋不残，蔚乎如松柏之青青。盖精盈则形固，形固则神安，而长生久视之道，端在是矣。” 堪称“补气”之功，其气惟是“先天真一之气”耳！
二、《黄帝阴符经测疏》
《黄帝阴符经测疏》，成于隆庆元年丁卯（1567年），题名“淮海潜虚陆西星测疏，同志遵阳赵、太华姚更生校阅”。《阴符经》，全称《黄帝阴符经》或《轩辕黄帝阴符经》，总计300多字，或谓黄帝所作，或谓黄帝受于广成子，是道家祖书，故放在卷二之次。
据载《阴符经》是唐朝著名道士李筌在河南洛阳嵩山少室虎口岩石壁中发现的，此后才传抄流行于世。后世丹家多重视该书，宋张紫阳在《悟真篇》中称：“《阴符》宝字逾三百，《道德》灵文满五千。今古上仙无限数，尽从此处达真诠。”清刘一明谓之：“《阴符经》三百余字，其言深奥，其理精微，凿开混沌，剖析鸿蒙，演造化之秘，阐性命之幽，为古今来修道第一部真经。”陆西星称该书：“所谓性命之宗、三元之道，则论之备矣。”
黄帝阴符经
陆西星在《测疏》中论述：“一阴一阳者，天之道也；一动一静者，天之行也。人能观天之道，执天之行，则道自我出，命自我立，而圣修之能事毕矣。”“苟能洞晓阴阳，深达造化，实见其理之如是也。逆转杀机，以善其身，举水以灭火，以金而伐木，其心之施行，与天道天行无不吻合，则铅汞同炉，三五归一，自然怀胎结婴，而宇宙在乎手，万化生乎身矣。”称“‘盗机’二字，乃《阴符》一经之骨髓，其妙用则不外乎明日月之数、识阴阳之类而已，所谓‘观天之道，执天之行，尽矣’。”“识互藏之精也，明合发之信也，知不神之神也，得盗机之巧也，观天之道而执天之行也。”“观天之道，执天之行，盗机逆用以修其身也。若夫至静之道，则律历有所不能契，何以故？至静之道，无为之道也。知自然之道之不可违，因而制之，则有为之法也，阴阳相胜之术也。无为则性之宗也，有为则命之窍也。无为，则先天也，无极也。”讲采药炼丹“爰有奇器”，“此器有合符之时”，“此器有变化之妙”。合符炼丹以用术，变化通灵守之道。“所谓术者非他也，乃阴阳相胜之术也。道不外乎阴阳，故术亦不外乎阴阳之相胜。以是知道即术也，术即道也，但有有为、无为之分，先天、后天之辨耳。然而无为固妙，有作为基，圣人以术示人，以象进人，可谓体物不遗，上下兼尽矣。”
（编辑：玄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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