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摘要]蒋勋曾在文章中这样说这个“痴”字：“因为痴，受辱、受伤、受苦，血泪溅迸，在大寂寞大孤独中走向绝望之处，可以一声长啸，惊天动地，使俗世的美，纷纷殒落。”
文/止水
最近，网上盛传一段两位老者大雨中下棋的视频。画面里，两位老人在瓢泼大雨中岿然不动，网友惊叹其二人何等痴迷。本文从中国古代带有道教元素的“对弈图”说起，延伸到元代著名全真道士、画家黄公望的“大痴”境界，共同找寻古代弈者的道家精神追求。
老者雨中下棋
蓬莱仙弈
蓬莱、仙弈是古代文人重要的艺术创作题材，带有浓厚的道教元素。蓬莱一词大家十分熟悉，而“仙弈”多是指代仙人或者道人对弈。之所以称作“仙”，多半其对弈的场景在青山绿水、洞天福地之间。
清 丁观鹏 烂柯仙迹图
在民间，有很多传说故事与弈有关。相传广成子与赤松子在崆峒山对弈，后有“黄帝问道广成子”的故事。除此之外，还有“王质遇仙烂柯”的故事，梁代任《述异记》中有记载。烂柯山，是道教的第八洞天（唐代杜光庭《洞天福地记》）。唐孟郊《烂柯山石桥》有诗云：“樵客返归路，斧柯烂从风，唯余石桥在，犹自凌丹红。”
仇英的《蓬莱仙弈图》，刻画了蓬莱仙境之中对弈的画面。画中，青山绿水处，杨柳岸边楼宇之中二人对弈，一人观看，悠然自得。此卷是仇英青绿山水的代表作之一。另，元末明初的养生家冷谦也有《蓬莱仙弈图》传世，其后传有张三丰题跋。明末清初人姜绍书所撰《元声诗史》记载：“（冷谦）所厕《蓬莱仙弈图》，尤为神物，图后有张三丰题识，二仙之迹，可称联璧。先生永乐中有画鹤之诬，隐壁仙去。”
仇英 蓬莱仙弈图 局部
可见，仙人对弈自古以来受民间百姓与文人所追爱。
大痴
古代画卷之中的对弈，多寄托了作者对仙人生活的向往。说到画中人，那位“烂柯人”，倒是和上文所提到的雨中对弈老者有些相像。如若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，一个“痴”字足矣。
这里的痴，并非贬义。蒋勋曾在文章中这样说这个“痴”字：“因为痴，受辱、受伤、受苦，血泪溅迸，在大寂寞大孤独中走向绝望之处，可以一声长啸，惊天动地，使俗世的美，纷纷殒落。”蒋勋文章之中，说得是元代著名画家黄公望。
大痴道人黄公望
黄公望，全真道士，画家，自号“大痴道人”，其作有《富春山居图》《天池石壁图》。黄在不少作品的跋中，都用“大痴道人”落款。与他同时代的柳贯曾在诗中写到黄公望：
连峰云蔟蔟，石壁天池秋一幅。
大痴道人骑鲤鱼，梦入神山采蛾绿。
觉来两鬓风泠泠，颢气涌出芙蓉青。
诗文之中，黄公望如仙人般，骑着鲤鱼入神山之中，十分自在。柳贯是宋濂的老师，称黄公望“大痴小黠俗所诃，道人迂物良已多”。
富春山居图
黄公望的“大痴”，是对艺术的追求，更是一种生活状态。黄早年不得名，受过牢狱之灾，之后入道、游历、作画，七十岁的时候画出了《富春山居图》。说起艺术的痴，宋徽宗是个角儿，但谈不上“大痴”。
《道德经》中有：“大音希声；大象无形”，所谓的“大痴”是一种超然的境界。蒋勋称黄公望的“大痴”是一种“可能比智慧更高的一个东西”。雨中的老者对弈，在很大层面上来看，是对人生的一种释然，同样也是对棋逢对手的一种彼此尊重，堪为一种“痴”的心境。而人生不仅仅要“痴”，还要有黄公望的“大痴”。
棋痴
比起现代人痴迷于诸如游戏、赌博、烟酒等，古人对下棋可谓有一种“痴”，是一种超然的心境，寄托的是对神仙生活的向往。当然，一味的幻想换不来神仙般的生活，只有努力奋斗，才能有所收获。天行健，君子以自强不息！
（编辑：灵瑾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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